笔趣阁 - 言情小说 - 汉天子在线阅读 - 第924章 身在敌营

第924章 身在敌营

    ??花非烟看向刘秀,问道:“陛下,臣妾可否将徐政收入云兮阁?”

    ??刘秀耸耸肩,云兮阁一直都是花非烟负责的,她要收什么人,刘秀没有意见。他说道:“云兮阁的事,非烟做主就好。”

    ??徐政闻言,脸色喜色更浓,他忙又向刘秀叩首,说道:“谢陛下隆恩!”

    ??加入了云兮阁,也就等于得到了朝廷的庇护。

    ??云兮阁很特殊,它并不属于正规的朝廷机构,但又是为朝廷做事,所以云兮阁里的人,既是半个朝廷的人,又是半个江湖中人。

    ??在云兮阁,相对来说比较自由,平日里不受太多的限制,又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,真出了事,背后还有整个朝廷做靠山。

    ??在徐政看来,自己能带着兄弟们加入云兮阁,这纯属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了。

    ??看着徐政喜形于色的表情,花非烟淡然一笑,说道:“现在,你可以说说,东北郭区到底藏着多少公孙述的细作了吧?”

    ??徐政连连点头,向花非烟拱手说道:“草民……属下的确知道公孙述细作的几处据点。”稍顿,他又补充道:“是县府未能查出来的据点。”

    ??“哦?你说说看,具体是哪几个?”花非烟说道。

    ??徐政吞了口唾沫,抬起手来,向自己的脚下指了指。

    ??看到他这个动作,在场众人同是一怔,花非烟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惊诧地问道:“你是说,这个七碗楼就是细作的据点?”

    ??听闻这话,连刘秀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,他转头看向董宣,县府不是已经排查过这里了吗?

    ??董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看向徐政,说道:“徐政,我们早已查过七碗楼掌柜、伙计的户版,他们都没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??徐政忍不住笑了出来,说道:“董县令,造出假户版,并非什么难事,就我认识的朋友,有好几人都可以制出以假乱真的户版!”

    ??董宣正要说话,刘秀转头说道:“龙渊,你和龙准、龙孛,去把七碗楼的掌柜、伙计统统带过来,我要亲自查问。”

    ??“是!陛下!”龙渊答应一声,向龙准、龙孛二人一甩头,噔噔噔的快步下楼。

    ??董宣眉头紧锁地说道:“洛阳户版,皆为洛阳县府所制,是真是假,县府的人会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??徐政暗叹口气,无奈地说道:“董县令,就连人都可以通过易容术,以假乱真,更何况区区一户版。我已经说过了,对于一些能工巧匠而言,要制造出以假乱真的户版,并非多困难的事。”

    ??董宣依旧不相信徐政说的这些话,仿制户版,县府也查过好几桩这类的案子,仿制的户版,若让常人来看,的确会难辨真伪,但让县府的人来看,一眼便知真假,甚至都不用看,只需用手掂掂分量,便知真伪。

    ??噔、噔、噔!随着急促的脚步声,龙渊、龙准、龙孛三人去而复返,他们快步来到刘秀近前,拱手说道:“陛下,七碗楼的掌柜以及伙计,都已不知去向!”

    ??听闻这话,董宣脸色顿变,他禁不住倒吸口凉气,急声问道:“他们是何时走的?”

    ??龙渊摇头,说道:“我打听过外面的守卫,他们都没看到七碗楼的掌柜和伙计离开!”

    ??刘秀差点气乐了,难道他们是长翅膀飞了不成?

    ??徐政眼珠转了转,面色一正,急声说道:“陛下,这七碗楼内,必藏有密道!”

    ??刘秀站起身形,边走出包厢,边沉声说道:“董县令,立刻派人搜查,看看七碗楼是不是真的藏有密道!”

    ??“是!陛下!”这时候,董宣也有些慌了。如果七碗楼的掌柜和伙计没问题,那么他们又怎会突然消失不见?

    ??如果他们确有问题,那县府的责任可大了,他们可是亲自检查过掌柜和伙计的户版,确认没有问题了,才进入七碗楼的。

    ??董宣慌慌张张地跑下楼,将一大队的县兵叫进来,让他们到七碗楼的各处去搜查。

    ??没用上一刻钟,便有县兵查出了问题,问题是出在七碗楼的储物地窖里。

    ??刘秀等人顺着梯子,下到地窖里,徐政临下来之前,还特意找来两个帮手,一个是柳不信,一个是名叫胡安的青年。

    ??七碗楼的地窖,入口窄,底部宽,呈葫芦形。

    ??众人下到地窖,这里已经站着不少高举着火把的县兵,其中一名县兵屯长手指着墙壁说道:“陛下,这里藏有密道!”

    ??刘秀等人顺着他手指看去,果然,在装着蔬菜的竹筐后面,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两名县兵上前,把洞口外面的竹筐搬开,让洞口完全呈现出来。

    ??这个洞口,有一人高,半米宽,不是很大,藏的位置也非常隐秘,很难被人发现。刘秀接过一名县兵手中的火把,向里面照了照,密道很深,根本看不到尽头。

    ??刘秀弯下腰身,正要往里走,徐政抢先上前,对刘秀拱手说道:“陛下,还是让属下的兄弟走在前面吧!”说着话,他回头看向柳不信和胡安。

    ??他二人会意,先是小心翼翼地向刘秀深施一礼,而后高举着把火,猫着腰,率先走进密道中。

    ??此时,他俩业已知道刘秀的真实身份,胡安还好,柳不信整个心都是悬在嗓子眼的。

    ??他做梦都想不到,自己竟然能和天子交手过招。最后,还被天子救了一命。也不知道天子会不会秋后算账,以后治自己的罪。

    ??柳不信和胡安在前,刘秀等人紧随其后,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入密道当中。也就走出十来米的距离,胡安突然停下脚步,然后蹲下身形,手指在地面上轻轻的抚动。

    ??跟在后面的刘秀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??“陛下,这里有机关!”

    ??刘秀闻言皱了皱眉,徐政解释道:“陛下,小胡精通机关术,寻常的机关,瞒不过他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??胡安回头问道:“谁有长矛?”

    ??“长矛!”刘秀回头说道。

    ??时间不长,一根长矛从被后面传了过去。胡安接过长矛,后退两步,向地面上用力捅了捅,就听咔的一声,地面竟然翻了起来,下面黑漆漆的,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,又藏着什么。

    ??胡安直接把手中的火把扔了下去。只见火把坠落时,在空中打着旋,过了片刻,啪的一声,落到坑底。

    ??人们伸长脖子,向下观望,这个坑,差不多有七米深,五米长,在其底部,竖立的全是削尖的竹签子,人要是掉下去,当即就得被这些密密麻麻的竹签子穿透。

    ??“这是翻板陷阱!机关没发动的时候,人走在上面无事,一旦发动了机关,走在上面,触动翻板,人立刻就会掉下去,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??说着话,他把顶住翻板的长矛收回来,就听咔咔几声,翻转的地面竟然不可思议的又恢复了原状。

    ??“然后,它还会恢复原状,继续害人!”听着胡安的讲述,再看着地面上精巧的翻板陷阱,人们无不暗暗咋舌,好在走在前面的是精通机关术的胡安,倘若换成自己,恐怕早已陷入进去了。

    ??跟在刘秀身后的花非烟拉了拉他的衣袖,小声说道:“陛下,这条暗道,凶险万分,还是不要再继续深入的好。”

    ??刘秀没有回她的话,他看向胡安,问道:“有没有办法让这里的陷阱不被触发?”

    ??“这……陛下,要解除机关,恐怕有点麻烦,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,开启的消息(机关的通俗叫法)应该是在陷阱的对面,属下得先想办法爬过去,才能解除陷阱。”

    ??“需要多久?”

    ??“这……属下也没有把握,或许半个时辰,或许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??听完胡安的话,刘秀的眉头皱得更紧。掌柜的和伙计,不知已跑了多久,现在要解除一个机关,都要花费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,等他们跑出地道,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!

    ??刘秀思前想后,对向面一挥手,说道:“退出去!”他没有时间在这条密道里耽搁那么久。

    ??出了密道,刘秀留下龙渊、龙准、龙孛三人以及一大批县兵,让他们跟着胡安,破解机关,顺着密道继续追踪。

    ??他把徐政叫到自己近前,说道:“徐政,你怎么知道七碗楼是细作的秘密据点?”

    ??徐政说道:“别的地方,属下不敢夸下海口,但在春鹏巷里,任何的风吹草动,皆瞒不过属下的耳目,甚至谁在春鹏巷里放个屁,属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”

    ??花非烟蹙了蹙眉,低咳了一声,提醒道:“说重点!”

    ??徐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粗鄙,他忙又说道:“七碗楼距离春鹏巷很近,所以,属下对七碗楼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。七碗楼的生意一直很好,可是属下发现,有好些人进入七碗楼后,一整天都不出来,直至三更半夜,才偷偷摸摸的出来。这些怪事,也不是一开始就有,是七碗楼换了掌柜后才开始出现的。”

    ??刘秀问道:“七碗楼是什么时候换的掌柜?”

    ??“不久前。”

    ??花非烟说道:“不久前又是多久?”

    ??“差不多就是……县府开始严查公孙述细作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??刘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而后他说道:“除了七碗楼,你还知道其它的据点吗?”

    ??“属下还知道两处,一处在春英巷,一处在春和巷。”

    ??“查!立刻着手去查!虚英、虚庭、虚飞,你们和张县尉一同去查,不可放跑一人!”

    ??“是!陛下!”虚英、虚庭、虚飞、张贲四人齐齐拱手应道。

    ??徐政说道:“陛下,属下也带着兄弟们一同去,可以帮忙打打下手。”

    ??“嗯!”刘秀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??从地窖里出来,刘秀扬起头,深深吸了口气,幽幽说道:“这洛阳城,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细作?”

    ??只是一个东北郭区,情况便复杂到这般地步,甚至细作都出现在己方的眼皮子底下了,己方竟然还毫无察觉,更可笑的是,己方的指挥枢纽竟然设在了细作的据点里。

    ??董宣走到刘秀近前,一躬到地,说道:“陛下,此次是微臣失职,请陛下降罪!”

    ??刘秀向他摆摆手,说道:“何止是董县令失职,连我都瞎了眼啊!”董宣没有看出这个七碗楼有问题,他又何尝看出来了?只能说细作的伪装功夫做得太好了。